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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是程硯他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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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 只要程硯在家,就必定要用客廳的音響外放《吃醋》這首歌,並且還是循環播放, 搞得林念初都快能把日文原版的歌詞給背下來了。

某天晚上,程硯拖地前, 又開始公放這首歌。

林念初的耳朵都快被這首歌磨出繭子了,無奈地對他說了句:“你就不能換首歌聽麽?”

程硯手握拖把桿, 眼梢微微垂落著, 語氣悶悶地反問:“難道我連打掃衛生的時候選擇聽什麽歌的權利都沒有麽?”

林念初:“……”

聽聽你這話說的, 好像我在家裏給了你多大的委屈受一樣!

程硯靜靜地打量著她的臉色,過了一會兒,又道:“你為什麽不能去深入了解一下這首歌呢?”

我為什麽要去深入了解一首日語歌?

林念初無語到了極點, 最終選擇了任由他去:“行,當我剛才什麽沒說,你想聽什麽就聽什麽。”說完,轉身就走。

程硯:“……”

不光如此,林念初還發現, 這個姓程的妖孽最近的飲食習慣佷反常, 吃什麽東西都要加點醋,好像這個家裏懷了孩子的人是他一樣。

最終還是程墨小同學看不下去了——畢竟是親妹妹, 還是心疼哥哥的——於是趁她哥不在家的時候, 她主動去找了嫂子, 用一種“純路人”的姿態跟嫂子說道:“嫂子,我查了下我哥這幾天愛聽的這首歌, 你猜這首歌叫什麽?”

當時林念初正在臥室疊衣服,順著她的話問了句:“叫什麽?”

程墨:“《吃醋》,我還看了看歌詞, 是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吃醋。”

林念初:“……”

“我要上樓寫作業啦!”說完,程墨小同學就跑走了,獨留林念初在臥室發呆。

吃醋?

再一聯想程硯這些天的反常行為,她的內心開始兵荒馬亂——所以,他是因為她在文渺穎的婚禮上和梁辰見了面而吃醋了麽?

不可能吧?

絕對不可能!

他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吃醋!

林念初不斷地在心裏否定這個可能性,但晚間輾轉難眠的事實,表明了她並不相信自己的判斷。

她知道答案。

整整一晚上,她都沒睡好覺,並且像是被洗腦了一樣,腦海中灌滿了《吃醋》這首歌,還是顱內循環播放,直到天色即將蒙蒙亮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然而還沒睡多久呢,就被尿憋醒了。

但是距離上次去廁所並沒有過多久,她痛苦又無奈地起了床,上完廁所回來後,又睡不著了,於是就拿起了手機,準備看看某音後臺,然而一點亮屏幕就看到了微博推送的相關新聞——源升小電再次喜提熱搜!

上周被爆出來的“惡性競爭”事件對源升小電的影響很大,企業形象和群眾口碑雙雙下滑,甚至都影響了股價,但即便如此,源升小電方面卻一直沒做出任何回應,心態穩得一批,相當沈得住氣,無論網友怎麽去官博下謾罵譴責,它就是巋然不動,甚至有了種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沈穩,看來是準備以“裝死”的方式應對此事,企圖用時間來化解這次的公關危機。

但互聯網是有記憶的,網民的記憶力也不是佷差,雖然時間確實能令人淡忘一切,但前提是始作俑者不再作妖了,不然只會事與願違。

如果源升小電方面能夠一直保持低調,默默提高服務態度和產品質量,那麽久而久之大家可能就淡忘了此事,但是它偏不,鐵了心地要把“虛心接受建議,但就是不改正”的這種態度貫徹到底。

再一次喜提熱搜,是因為源升小電又被爆出了客服態度惡劣的負面新聞。

不過這次的曝光者不再是林念初了,而是一位普通網友。

該網友嫉惡如仇,行事還有點點沖動,於是就去找了源升小電的淘寶官方旗艦店的客服,義憤填膺的譴責源升小電的惡意競爭行為,結果源升小電的客服態度相當之牛逼,氣勢沖天地回了該網友一句:【關你屁事?不買東西就趕緊給老子滾蛋!】

那位網友氣急敗壞地回了句:【你們就是這種態度?】

客服:【對狗就是這種態度。】

那位網友也是個沖脾氣的人,怎麽會咽得下這口氣?於是就把自己和源升小電的客服對話截圖了下來,發給了微博上的各大營銷號。

營銷號就是靠流量吃飯,只有搞出事情才能有流量,再加上源升小電的惡性競爭事件的風波還沒完全過去,所以他們肯定不會放過如此大好的搏眼球賺流量的機會,於是傾巢出動,再一次地將源升小電送上了微博熱搜榜。

舊帳還沒翻篇,新帳又來,這回網友們的反應可謂是群情激憤,輿論再一次的發酵,甚至比上一次還要嚴重,源升小電的口碑再度以墜樓的速度下滑,徹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公關危機中,甚至都影響了母公司源升電器的股價。

面對著眾網友的譴責、銷量的直線下降、股價的直線下跌、母公司給的壓力,源升小電方面這回不得不出面回應此事。

或許公安團隊早就預料到了即便是發了道歉信也會被網友噴到媽都不認識,於是乎非常聰明的將發公關文的時間定在了淩晨一點——這個時間段大部分網民都在睡覺,挨噴量可能會少一些。

然而他們高估了廣大網友的睡眠質量。

三條腿的蛤蟆難找,熬夜的網民卻應有盡有,即便是淩晨一點,他們還是成功地將源升小電的官博噴淪陷了。

#源升小電道歉#這條熱搜,一直從淩晨掛到了第二天早上,吃瓜群眾們一睡醒,就紛紛參與進了這場壓倒性勝利的輿論戰中——被壓倒的那一方是源升小電。

如果把微博比做成一片戰場,那麽源升小電可謂是被群毆了,並且毫無還手的餘地。

之前林念初一直不明白源升小電為什麽要用“裝死”這種豪無作為的公關方式?好歹也是個上市公司,還是個大集團的子公司,公關質量怎麽能這麽差?離開程硯就不能獨立行走了?

但她不是學金融管理的人,畢業後也沒做過相關工作,所以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源升小電這次處理輿論的方式為什麽會這麽愚蠢。

為了弄明白心頭的八卦,哦不,是困惑,她虛心地去請教了自己法定意義上的老公,然而程硯的回答卻是:“不太清楚。”

他不是那種愛打聽八卦的人,也不愛回頭看,既然離開了源升小電,那他就和源升方面沒有任何關系了,拿得起就要放得下,所以源升小電現在的公關能力如何,他並不關心。

林念初無奈,只好去找蔣老板幫她打聽八卦。

蔣艾桐身為資深八卦人,勢必要和自己的好姐妹一起吃瓜,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打聽清楚了源升小電的運營現狀——吳靖安早就看不慣程硯和其帶領的團隊了,巴不得原先的高層們早點兒跟著程硯滾蛋走人,所以當初高層們集體辭職的行為剛好如了吳靖安的意,上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自己的人頂替原先那些高層們的位置,而被他提拔上來的這些人,基本都是程硯在任時就開始對吳靖安阿諛奉承溜須拍馬的人,並加入了他的陣營中,經常搞一些小手段幫他一起對付程硯。

這下林念初終於明白了源升小電的公關水平為什麽會變得這麽差——只會溜須拍馬和搞小手段的人,能有什麽真本事呢?平時一個個混得人五人六,在公司裏面身居要位,對員工吆五喝六頤指氣使,然而一到關鍵時刻就現了原形,現任的公關部長就是最好的典型。

如此垃圾的團隊,仿佛是用一坨爛稀泥和成的,“裝死”這種公關方式,大概是他們能想出來的最好的公關方案了……

由此可見,他們確實是有能讓股價一周下跌12%的本領。

和蔣艾桐聊八卦是前天的事,沒想到這才過了兩天源升小電竟然又出事了。

窗外的天色一點點變亮,林念初躺在被窩裏,仔細地看了一遍源升小電昨天淩晨發的那篇公關稿,越看眉頭蹙得越緊——通篇避重就輕,字裏行間盡顯傲慢,毫無道歉的誠意與態度,像極了一位在和平民說話的高貴老爺——怪不得被罵得這麽慘呢。

就這公關水平,還不如小學生寫得檢查書呢。

林念初預計,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源升小電的股價和銷量可能要持續下跌。

在微博上吃夠了瓜後,林念初徹底沒了睡意,於是起了床,先把床鋪了鋪,然後把窗簾拉開了,洗漱完,就去廚房做飯了。

程硯昨晚不在家,不是去出差了,而是回老家了。

昨天早上一家人正在吃早飯的時候,程硯忽然接到了一通來自雲山的電話,是交警大隊打來的,說昨天淩晨在舊棉紡廠附近發生了一起車禍,一位醉漢在過馬路時無視信號燈,被夜襲而來的轎車撞了,當場死亡,經過身份辨認,死者是他的父親程慶利,希望他能回來處理後事。

所有人都沒想到,窩囊了一輩子的程慶利就這麽死了。

預料之外,可是又在意料之中。

他這種酒鬼賭徒癮君子,把自己活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死於非命是遲早的事,沒有等身體被掏空後死於病痛的折磨或者被債主打死,都算是便宜他了。

程硯雖然一點也不想管這事,但沒辦法,誰讓他是程慶利唯一一個已經成了年的孩子呢?血緣上擺脫不了他,法定義務也擺脫不了,所以他只好回了一趟老家,給程慶利辦理死亡手續。

其實,他也是想去親眼確認一下死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程慶利,如果是的話,墨墨就徹底安全了。

他是昨天上午走的,預計今天中午就能到家。

所以林念初決定今天中午吃餃子,慶祝一下他們家終於擺脫了這個禍害——雖然程硯已經將墨墨接到了東輔,但誰能保證程慶利不會找來東輔呢?只要這個禍害活在這個世界上,對他們兄妹倆而言就是一個威脅、一個隱患,只有他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們才能得到安寧,尤其是對於被親生父親親手賣進馬戲團的墨墨來說。

林念初做好早餐後,先自己吃了些,然後在食物上蓋上了保溫罩,等墨墨起床後吃。

程墨小同學十點多才從樓上下來,林念初正在廚房和面,小同學噠噠地跑進了廚房,手機還攥著手機,興沖沖地說道:“嫂子,源升小電又被罵上熱搜了。”

林念初一邊揉面團一邊回:“你要是再起晚一點呀,熱搜估計就沒了。”

程墨:“……”

小同學不服氣地癟了癟嘴,可憐巴巴地說道:“嫂子,我發現你現在跟我哥越來越像了。”

林念初笑著回了句:“我哪跟他像了?我比他好看多了!”

程墨撅著嘴說道:“你們倆說話越來越像了,傷害性不高,侮辱性卻極強,不愧是兩口子!”

林念初哭笑不得:“別貧了,洗漱了沒?沒洗的話趕緊去洗,把早飯吃了,別吃太多,中午要吃餃子。”

程墨點頭啊點頭:“好的!”她正準備轉身的時候,客廳裏忽然傳來了門鈴聲。

廚房裏的姑嫂倆對視了一眼。

程墨小同學:“會是誰呀?”

“我也不知道。”林念初一手面,沒法去開門,就對程墨道,“你先去開門,我洗完手就過去。”

“哦。”程墨小同學接到命令後立即去開門了,不過在開門前,她先將眼睛貼向了門上的貓眼,看到了門外站著一位身穿白色短裙套裝、氣質雍容華貴的漂亮女人。

女人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模樣,但實際年齡卻比看起來的大多,說明她平時將自己保養的很好。她的皮膚白皙光潔,身材高挑纖細,修長的手腕上還帶著一對翡翠玉鐲,右手中拎著一個綠色的手提包。

她身上穿著的白色短裙套裝是香奈兒的,綠色的手提包是限量版的愛馬仕。

程墨小同學並不認得這些奢侈品,只覺得外面站著的女人佷好看,而且還有點熟悉,像是在哪見過,但是在開門,她還是先謹慎地問了句:“你是誰呀?”

之前在雲山的時候,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一個人住,所以對陌生人的警覺心十足,即便現在和哥嫂住在一起,這種警覺心依舊沒有消失。

通過貓眼,她看到門外的女人面色冷漠,如同帶了一副冰雕的面具,塗了口紅的朱唇緩緩開合,語氣高傲地回答:“我是程硯他媽。”

程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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